【カラおそ】错位（2）
18kara×23oso大量发生中
有感情诱导（？）情节，不喜欢请退出
这样……
5
人不小心把自己的东西弄丢时每回都反应都不一样，就算是同一件东西态度也有区别。
因为有时候心里大概能明白那件东西只是暂时找不到罢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出现。但也有预感到或许这次真的会失去，心脏像被推搡至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失魂落魄在被丢掉的事物可能会出现的地方转过一圈又一圈。
松野空松站在屋棚的阴影下，望着被分成三块长方形的鱼塘和散落在各处零零星星的客人，迈开脚步。
他决定绕着这个不大的鱼塘再走一圈，以免自己错过了什么。影子已经又拉长移动了几公分，轻轨上的电车疾驰而过留下拖沓的长鸣声。
“痛是什么意思？”
空松隔着墨镜，望着阳光下水池，倒映出天空的蓝色的池中，闪烁跃动的粼粼波光让人想起钻石，又好像跳舞庆贺的小人。
“大家提到我都说痛，可是我没有打他们也没有踢他们。”
“为什么都说痛呢？”
小松捂着肋骨，露出一贯神经大条的笑容﹕
“你不用改变的，空松。”
“只要让周围的感觉变迟钝就好了。”
又一辆电车驶过。
空松眨眨眼，刚才看到的画面好像幻灯片，鱼塘的岸边上空空荡荡，没有小松也没有凳子，只有一个大叔在慢悠悠地给鱼钩挂鱼饵。
他忽然记起最开始似乎就是和小松一起来钓鱼的，在一个冬天，因为是好几年前记忆已经变得模模糊糊了。
但是几年前松野家六胞胎的关系还在重新修复中。这让松野空松对那段记忆又开始不确定起来，一切朦朦胧胧隔着层纱布，好像一场梦，真实又不真切。
6
玄关。
“空松，你的围巾去哪儿了？”
“那个……”空松张了张嘴。
“算了，不用和我说。”松野小松淡淡地瞥他一眼，穿好制服鞋站起来，“我先去学校了，再见。”
“再见……”
嘭！
生硬的关门声将空松本就底气不足的道别弹回来。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空松低头看看玄关口，只剩下自己的鞋子，大概是兄弟们都各自离开去学校了。
空松也穿上自己的鞋，足尖在地上敲了敲。
他又想起了那个二十几岁的小松，会揉他的脑袋对他似乎热情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小松，与方才出门的小松对自己的态度判若两人。
拉开门，外面的世界已经被涂上一片白色，马路上堆了一层薄薄的雪。冷风刮过空荡荡的脖子，空松不禁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缩起来。
“喂，这里。”
刚走出家门空松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向四周看看，街道上空无一人。
“这里这里。”
他目光捉到了电线杆后面使劲向自己摇晃鬼鬼祟祟的手。
空松走过去，发现松野小松正神神秘秘地躲在那里，穿着那件有些小一号的冬装，脖子上还围着自己昨天借给他的那条蓝色的围巾。
“怎么了吗？”小松问他。
“什么怎么了，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你一直盯着我……”小松低头，看看脖子上在灰白色冬天世界里蓝得亮眼的围巾，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又看看空松，“你很冷吗？”
“啊？不不不……”被小松突然关心的空松手足无措，摆着手。
“诶——是吗？话说这样小心翼翼的一点也不像空松啊。”
“……”空松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
突然对面的人凑近了过来，双臂越过他的头顶把他环住，空松僵在原地，随后原本凉飕飕的脖子上传来软和的触感。
原来是在围围巾。
竟然是在围围巾。
空松抬头，像遭遇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像一场好梦怎么也不愿意醒。
小松缠好围巾，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回去就直说啊，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吧。”
“……”
“好！我今天要带你去个很厉害的地方哦！”
“去哪儿？”
“大赚一笔！”小松得意洋洋地笑笑。
“可是我今天还要上学。”空松的手紧紧攥住单肩书包的挎带。
“哎呀，那种事情随便都好啦。反正最后……啊，算了，总之和我来就好了！”
空松想抗议，可是刚刚张开嘴一张冰凉的手就钻进自己的手心里，把他的话又全部堵回去。
小松不由分说拽起他就走，朝着学校的反方向走。
空松看着他的背影看得出神，用大家的话说就是青春是个容易多愁善感的年纪，红色被灰白色的冬天衬托得显眼了，松野空松就想起了白底黑字的课本上的山茶花插图，也是一样的赤色。
红得太明亮反而不真实了，松野空松总是担心那朵画得栩栩如生的山茶花从课本上掉下去消失掉——据说山茶花凋谢时都是整朵落进泥巴里。
然后他就因为想得过于出神没听见点名被国文老师臭骂一顿。
“到了。”
空松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赌马场门口。
“好了，走吧走吧。”
小松捏紧衣兜里的钱包就迫不及待要进去，然后被一把拽住了衣角。
他回头，看到空松一脸犹豫。
“小松……来这种地方不太好吧……”空松瘪着粗眉毛，一开口嘴里就哈出来白色的热气。
“没问题啦！绝对能赚到。”
“可是……”
“一把，就一把。”
面前的大人双手合十，讪笑着拜托他，一副厚脸皮的样子。
被小松冷冰冰对待习惯的空松反倒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只好吞吞吐吐答应。
与外面冬季的萧瑟不同，赛马场内的赌鬼们热火朝天，大多数都是大叔，手里紧紧攥着券两眼通红地盯着赛马场上奔跑的马，情绪激动地大喊，唾沫飞溅。
小松拉着空松挤到最前排的位置，靠在栏杆上。
“我告诉你！八号绝对能赢！”
“什么？”
人群太过吵闹空松没能听清，旁边的大叔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挥手还差点打到他，空松不得已皱紧眉头朝小松那边躲了躲。
后面的就记不清了。
空松只觉得被吵得头昏脑胀，小松对他说什么他也听不清，赛场上的马跑了一圈又一圈……
“赢了！”小松数着刚到手新鲜的钱在大厅里兴奋地大声欢呼，引得几个人回头注目， “这样下去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成为百万富翁了。”
“……我可以走了吗？”空松问。
“怎么？你不喜欢这里吗？我们可是大赚了一笔耶！”小松挤眉弄眼顶了顶空松的肩膀。
空松头埋得很低。
要是你实在不喜欢你就先回去吧。
小松张开嘴：“要是你实在不喜欢……我们就出去吃点东西吧。”
……
话到嘴边不知不觉就变了。
小松挠着头发，看着局促的空松露出轻松的苦笑：“那个，刚好我也饿了……”
接下来的气氛有点尴尬。
空松并没有如小松所想的那么开心。
两个人出了赛马场一前一后在街道上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路边找到一家饮品店坐下。
“请问要点什么？”漂亮的服务员问。
“两杯柠檬水。”
“诶？要喝那个吗？”一直一言不发的空松终于抬起头。
“你不喜欢吗？”小松想起自己不久前和另一个空松喝饮料的情景。
“……倒也不是。”可是冬天不是应该喝热饮吗？
空松在心里吐槽。
“……请问决定好了吗？”
小松抬头想回答，却被空松抢先一步：“就这个吧。”
“请稍等。”
“……”
“……”
空松转头看着外面街道上萧条的雪景。
松野空松几乎从来不逃课，但是学习上的表现也不突出，加入了话剧社也一直演出大树和石头这类没有存在感若有若无的角色，有时候甚至会怯场，和家人的关系也处理得很糟糕。
和书本上所说的青春完全不一样，高中的生活是那么平凡黯淡，好像路边的一粒土，又好像一潭死水。
“喂。”
空松转过头。
“空松，你是怎么看我的。”桌对面的小松靠进座椅里，头枕在胳膊上望着天花板。
“你是说……哪个你？”
“你随便挑一个说吧。”小松露出不甚在意的模样，脑后的手紧紧抓住胳膊。
“……石子？”
“哈？”小松一愣，然后抗议地放下手撑在桌子上，“这算哪门子比喻啊！”
“石子丢进水里会溅起水花吧。”空松抓着脑袋低头青涩地笑了笑。
“什么意思？”
“……总感觉小松来了之后好像能变得不一样。”
“未来的小松和我想的不一样，本来以为未来的小松会和现在的小松一样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结果很热心，也很喜欢说话。”
“怎么说呢，有种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感觉未来好像大家的关系会重新变好。就是不知道我自己怎么样了，有没有变得帅气一点，有没有女朋友……”
“谢谢你出现了。”
空松笑着说道。
啊……
小松的嘴微微张开，一时间忘记合上。
如果是梦的话，真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小松？”
“唔啊啊啊！”
“怎么了？你脸好红。”
“有点热而已！”
7
空松几乎把小松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找遍了，最后任然是一无所获。
夏天的白昼很长，但太阳总归是会落山的。空松满头大汗地走在河堤上，天边挂着几朵灿烂的火烧云，橘红色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穿来嬉闹声，空松回过头，发现是几个国中生，脚步轻快地从他身边经过了。
空松一瞬间有些失神，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平淡得索然无味的青春，那段由脸上的粉刺还有兄弟间僵硬的关系组成的日子。
……不，不只是这样。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松野空松想起了自己的梦。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都可以被批为变态的和自己的哥哥搞在一起的梦。
其实他自己也可以感觉得到，最近这类梦越来越频繁了，有时候他一梦初醒甚至都分不清那个是梦还是现实。
……是不是被小松知道所以吓跑了呢？
空松又马上摇摇头——怎么可能，小松怎么会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
这是他的秘密。
找了一下午人脑子都不清醒了。
“我的兄弟就算是变态也没关系。”
松野小松的话犹如钟鸣在耳边响起。
空松停下脚步。
那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梦，会接纳这样爱上他的自己吗？
空松转头看向河堤岸的草斜坡，一段分不清是回忆还是梦的片段涌上来……
8
松野小松对手心呵出口热气，搓了搓手：“为什么想来这里啊？”
“你不喜欢吗？”
“冷死了！”小松抱怨道。
二人并排坐在河堤的草坡上，因为是冬天上面铺了层雪。
“对不起……可是我想看看太阳落山，就这一次。”空松伸出食指扣着脸颊。
“这个东西在哪儿都能看吧！”
“我喜欢在这儿看。”
小松无语又无奈地转头看着这个十八岁的青春期中学生，撇撇嘴小声嘟嚷着：“不管是哪个空松都这样”
“什么？”
“没什么。”
不过冬天的日落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太阳没有夏天那样的威风八面，好像个小老头耷拉着头在寒冷的北风里，本来也不明媚，到了日暮时分就变成了无力的蛋黄，只在天边抹上层淡淡的红橘色。
小松被凛冽的晚风吹得瑟缩一下，心情也变得不爽了：“喂，我说可以走了吧。”
“再等等好吗？”
“我都要冷死了！”小松感觉自己被雪浸湿的屁股已经快被冻成冰块了，本来就没几两重的耐心彻底磨光，“我要走了。”
说着他站起身，却马上被一只手又拽得跌坐下去。
“你干什么？”
那个一副懵懂样子的中学生向他小心翼翼地靠了靠，将自己的围巾解开一半为他围上。
“这样会好一点吗？”
两个人的体温几乎要融化在一起。
“还行吧。”小松小声回答，恨不得把脸埋进围巾里。
“抱歉……这样要你留下来。”
“……我说你再理直气壮一点啊！”
“什么？”空松被小松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最开始是我要你逃学的吧，所以再理直气壮一点也没关系。”
小松转过头，两个人的脸几乎近在咫尺。空松呼吸不自觉急促了些，微微向后拉开距离。
“……”
“……我的手也冷，怎么办？”小松低眼撇了撇自己光溜溜的双手。
“那，那我们回去吧？”
“不是你说要留下来的吗？立场一点也不坚定。”
仅仅过了几分钟，二人的立场仿佛互换了。
“因为你说冷……”空松有些委屈。
没等他说完，小松一把抓起他的手紧紧拉住。
“……”
“这样就不冷了。”
小松低着头，不敢看空松的表情。
一定是天气太冷，把松野小松的脑子也带着一起冻坏了。他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反正也没关系吧，万一这是梦呢？说不定自己突然就回去了原来的世界。那么在这个世界小小的得寸进尺一点也没关系吧？
“空松，我说……”
“什，什么？”
“我们这算约会吗？”小松抬眼。
空松已经满脸通红了，明明是冬天的傍晚，额头却蒙出一层细汗。
“是……不！不，不是……小松，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其实在未来，我们是情侣哦。”
小松看着他，嘴角竟然毫不自觉地弯起来，荒唐得不得了的谎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这样做也没关系吧。
“骗人！”
“真的。”小松也没指望真的骗到空松。
“……”
“你喜欢我吗？”
小松抛出了一个自觉没有退路的问题。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上自己的亲兄弟呢？
会被骂吗？
要是被当成变态怎么办？
要是……
“我不知道。”
小松一愣，抬起头。
他看到空松的眼角湿润了，眼睛里雾蒙蒙的。
……这是要哭了吗？
空松嘴角颤抖着，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我一直想和小松像这样一起去做很多事情，关系变得更好，能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这算喜欢吗？”
“算哦。”小松听见自己的声音，充满私心好像恶魔一样的人渣发言。
“算吗？”空松茫然地看着他。
小松低头，轻轻吻一下空松的嘴唇。
“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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